天星小轮骚乱成为香港抗议力量的象征,但是现在,当渡轮颠簸着穿过港口,水手拉着铁链放下一块红黄相间的吊板时,对于走下渡轮的零散乘客来说,这段历史似乎并不引人注目。
艾萨克·陈对天星小轮的最初记忆是在50年前,当时他的父母带他出去玩。他说:“它开得很慢,但旅程很愉快。在海上乘船并不容易。”58岁的陈先生在靠近内地边界的新界长大。
现在他每天早上都会乘坐渡轮,他在旧山顶道的一栋住宅楼里当夜班保安,在英国统治的部分期间,中国人无法在这个富人区买房。他说,坐渡轮让他有时间在一天的工作结束后放松身心。

当英国在1997年将香港移交给中国时,一些在“文革”以及后来1989年天安门广场血腥镇压期间从中国逃到香港的人担心自己得再次逃离。相反,生活还在继续,几十年来似乎没有什么变化。作为国际金融中心和亚洲旅客的中转站,香港继续蓬勃发展。
1972年,香港修建了一条海底隧道后,其他形式的公共交通提供了更快的行程,渡轮也开始更多依赖外国游客,他们想以便宜的方式观光。通勤者和脖子上挂相机的游客有时会并肩坐在一起,欣赏闪烁的霓虹灯广告牌和传统帆船,以及带着棱角的摩天大楼向着维多利亚山顶升起。
然而,天星小轮将再次见证巨变。

“公司失血过多,我们肯定需要找到出路,”总经理周卓贤表示,他通过媒体呼吁公众,希望在这个由商业大亨建造的城市里,呼救声能够带来一位财力雄厚的投资者。

周卓贤说,去年年底,当他被要求接管天星小轮时,情况正在好转。香港宣布战胜疫情。许多几乎被防疫措施摧毁的小型企业开始计划全面重新开业,之前的那些限制基本上切断了香港与世界其他地方的联系。一些议员甚至讨论过放宽边境管制。
“刚上任的时候,我们正在讨论怎么恢复,”周卓贤说。
然后奥密克戎突破了香港的堡垒,迫使餐馆、酒吧、健身房和学校关闭。“我们讨论的不再是恢复,而是生存模式,”周卓贤说。“一切都变得太快了。”

对助理船长陈子豪来说,水手职业是悠久的家庭传统。他的父亲也是天星小轮的水手,在他小时候给他讲了很多关于大海的故事。他的祖父是一名渔民,也有很多故事。所以,三年前天星小轮有一个实习职位的空缺时,陈子豪就来了。
站在天星小轮饱经风霜的老水手们当中,这位娃娃脸的船长显得格外醒目。他说,如果有机会,他愿意在水上度过余生。他说,这份工作中他最喜欢的部分是在变幻莫测的洋流中航行,在恶劣的天气中掌舵,每次都开辟出不同的航线。